第7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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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染想去接许汐言手里的行李箱:“我来吧。” 许汐言往边上躲了下,身上的香气溢散:“不用。” 闻染知道,许汐言其实是个很固执的人,因为她的自我太强大。 于是也没再争。 看着全世界闻名的钢琴师,那只大概上过保险的手,拎着她不超过千元的小小淡蓝行李箱。 “还挺沉。”许汐言问:“装什么了?” 闻染如实答:“泡面。” 许汐言哂了声。 抵达三楼,许汐言放下行李箱,推开一间卧室的门:“这是我房间。” 闻染趁机拎起自己的行李箱,跟着许汐言一起走进去。 许汐言问:“是不是很像学生宿舍?左右隔壁都是同学,有时半夜醒来,能听到她们背琴谱。” 闻染摇摇头:“不像。” 这里太奢华了。撑着浅紫纱幔的立柱床,淡金床品的蓬松鹅绒枕,暗纹墙纸上挂着英国小镇的油画,夏日用不着的壁炉上摆着香氛蜡烛,远远能望见浴室里,白瓷猫脚浴缸露出半个身位来。 许汐言指指墙角:“行李箱放这里就好,衣服挂起来。” 闻染把行李箱放过去:“衣服就不用挂了。” 许汐言拉开衣柜门:“来不及洗澡了,我换了衣服就得过去,你跟我一起。” 闻染刚要说什么,许汐言瞥她一眼:“经常有人带朋友过来,看过《盖茨比》么?就像里面的那种狂欢party,几十号人热闹得很,没有人会注意到你。” 说这话的时候她开始脱裙子,露出雪白的肩胛骨,衣柜门把她的身形掩去一半,反而更有种惹人探究的美感。 闻染想起初见时,也是这般情景,许汐言躲在置物柜打开的门后换衣服,半露不露的透出姣好曲线。 便是在那时,闻染看到她大腿内侧有颗小小浅棕的痣。 这会儿凝眸细看,又看到那颗痣,像上帝造物时风情万种的神来一笔。 许汐言扭头过来问:“你穿什么?暂时穿我的吧,来不及开你的行李箱了。” 闻染的衬衫上沾了雨,的确想换:“需不需要穿礼服?” “不用,很随意。” “那,t恤可以吗?” “好像很少看到你穿裙子。” 闻染抿了下唇:“裙子可以。” 许汐言扫了眼衣柜:“可我没有蓝色的裙子。” 闻染弯了下唇:“我又不是被蓝色封印。” “那,白色可以吗?” “可以。” 许汐言穿着内衣,拎着衣架向她走来,闻染微垂眼睫,眼观鼻鼻观心,借着余光伸手去接衣架。 许汐言的手却往后一躲,另只手捏住闻染的下巴。 闻染心里一跳。 许汐言就那样握了会儿闻染的下巴,到底也没往上抬,任由她那样垂着眼。闻染能感到许汐言也耷着睫,视线落在她鼻尖上。 许汐言微低头,在她额心里蹭一蹭,就把衣架递她了。 自己走回衣柜前去,也不挑,像是顺手拿了件暗红裹身裙,算不上礼服,只是套在她身上勾勒出婀娜的曲线,类似丝绒的料子显出几分庄重,偏偏她全素颜,眉眼随意得甚至有些潦草。 冲撞出意想不到的美感。 她总是这样。总是不经意,总是因这份不经意而更显美丽。 闻染拎着衣架问:“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么?” 许汐言勾了下唇:“害羞?” 闻染不置可否。 许汐言指了下浴室方向:“去那里吧,随便用。如果想洗脸的话,就用那条毛巾架上的,每天都会有人来换新的,我没用过。” “谢谢。” 闻染走进去。 倒不全是为着害羞,而是身上沾着海城的雨气,很想洗个澡,但来不及,擦擦也好。 闻染对着镜子,撩开自己的长发。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,她的耳朵红得发烫。 换好裙子走出去,许汐言比她高半头,裙子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大,好在她虽瘦,胸型却饱满,还算撑得起来。 许汐言大约为着练琴方便,带来的裙子都露肩,闻染走出去,许汐言的眸光在她身上凝了凝,走过来,掌心贴着她肩胛骨:“好瘦。” “要多吃一点。”华丽到仿似舞台剧的声线,偏这般呢喃耳语。 闻染的耳朵更烫了。 两人穿过蔷薇盛开的花园小径,远远的已能听到乐声。 许汐言凝神听了一耳朵:“这应该是孟思朗在弹。” 另一个华裔钢琴家,英国籍,当然比许汐言差得远,但也是只能在电视里听到的名字。 许汐言带着闻染走进宴会厅,霎时间,像另一个世界彻底洞开。 华丽的音乐和冷餐台。 精致得宛若电影停帧的男男女女。 光影似叠浪,后来闻染发现,那是泳池映出的波光。 被人群围绕的那位白发老太太便是瑞奇教授,瘦而气质惊人,带一串绕两圈的珍珠项链,擒着只细脚酒杯。 那一刻带给闻染的感觉,好像《哈利·波特》里的人活了。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中,许汐言一露面,好似天然把所有人的视线往她身上引。 她是只开在暗夜的玫瑰,瑰丽是她的面容,冷淡是她浑身尖锐的软刺,她也会笑,懒倦倦的,让人觉得那笑意一点不达眼底。 立刻就有人唤她:“汐言。” 许汐言笑笑走过去。 闻染发现瑞奇教授也这样叫她:“汐言。” 好像对更需郑重的人,她都用自己本来的名字许汐言,就像无论在哪国演出,那举世瞩目的「shine hsu」旁边总是跟着三个中文字:「许汐言」。 许汐言笑着去俯身在瑞奇教授的肩膀上,一手勾住她的肩,那是一个撒娇的姿势。 但那姿势由她做来一点不显得幼稚。许汐言从来不幼稚,即便十八岁时她也从不曾带给人小女孩的感觉,风情四溢在她的眼角眉梢,她勾一勾手指,世界为她倾倒。 瑞奇教授打了下她的手背,表情有些嗔意,不知是不是怨她来迟。 许汐言淡笑着说了句什么,瑞奇教授就跟着笑了。 许汐言附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,瑞奇教授便往闻染这边看过来。闻染下意识绷紧了肩背,瑞奇教授冲她点点头,她也赶紧点点头。 许汐言坐在瑞奇教授手边的扶手上看着她,泳池光影在许汐言面庞上流淌。 又勾下天鹅颈,跟瑞奇教授说了两句什么,便往闻染这边走过来。 她人气太高,半途又被人截住:“汐言,怎么还没拿喝的?” 许汐言笑问闻染:“想喝什么?” 众人的眼神跟着许汐言落过来。 许汐言走到闻染身边,肩膀很轻的碰了她一下:“这是闻染闻小姐,我的……”说话时微向闻染这边转了下脸:“朋友。” 两个字似气息呵出来的。 刚好有人笑闹着从她们身后擦过,许汐言勾着闻染的腰把她往前带了带。 指腹微热,贴着闻染的腰窝。 方才房间里,许汐言那穿着内衣走向她的样子,就在她脑子里闪了下。 众人纷纷跟闻染打招呼,闻染礼貌应过。 然后回答许汐言:“都好。” 许汐言勾唇:“西瓜汁好不好?” 闻染瞋她一眼。 许汐言笑着跟她说:“等我一下。” 便自己往吧台走去。 倚在吧台边跟调酒师说了两句话,肘弯压在台面上,腰微微曲着。她的姿态太随意,所以一点不显得卖弄,调酒师笑着应了她句什么,她便绕进吧台里去。 那是闻染第一次看许汐言调酒。 银色的雪克壶在她指间上下翩飞,好像无论什么都会在那纤灵有力的指下臣服,无论是雪克壶、八十八个钢琴键、还是闻染的身体。 闻染站在宴会旖旎的光影里,大庭广众的想着这些事,因为许汐言的眼波隔着无数的人潮向她涌过来。 有女孩凑在吧台边跟许汐言说话,一脸虔诚,许汐言嘴里应着,可眼神直直的向闻染射过来。 说不上是这里热,还是许汐言的眼神令人耳尖发烫。 然后许汐言端着两杯调好的酒向她这边走来,闻染知道刚才跟许汐言搭话的女孩在悄然打量她。 许汐言走到她身边,在喧嚷不成章法的钢琴声说凑到她耳边讲话:“帮我端着。” 自己又走到冷餐台边去,捡了些马卡龙和三明治,另挑了盒冰淇淋,走回闻染身边来:“想不想跳舞?” 闻染照实答:“我不会。” 许汐言道:“那跟我走。” 一路有人跟许汐言搭话,许汐言笑笑应两句,引着闻染往外走,有人大声问:“shine你去哪?我们等着你弹琴呢。” 许汐言直接就不应了。 闻染这才发现,许汐言是领她来了宴会厅外的草坪。远远望着,宴会厅好似变成了水晶球里的置景,奢华热闹得几乎不真切。